——写在2006年世界日报发行量前百名排行榜公布之际
莫斯科,克里姆林宫。6月5日,第59届世界报业大会隆重开幕。
世界报业协会总干事鲍丁先生在他的“世界报业发展趋势”的报告中指出,中国报业继续保持着世界报业第一大国的地位,不但在全世界180多个国家和地区当中,中国日报总发行量位居世界第一,而且全世界发行量最大的前百名日报当中,无论是在中国出版的日报数量占有了1/4的比例,这是令全世界200多个国家或地区都难望其项背的国际地位。
在此之前,最新的世界日报
发行量前百名排行榜正式公布,中国大陆有25家日报上榜。面对如此骄人的数字,我们怎么办?中国传媒何去何从?这不但是我们自己,也是世界报业对中国的期待。用一名西班牙教授的话说,包括报业在内的中国传媒产业需要从数量扩张型发展向数量扩张与质量提升并重方向转变,才能比较顺利地实现从传媒大国向传媒强国的历史性转变。
中国日报系统革新的历史记录
中国报业在世界报业的重要地位,自从2002年得到广泛的认同以来,一直处于举世瞩目的地位。中国,当今世界第一报业大国的改革发展,已是全球业界和学界共同关注的现象。这个历史的方位正在发生着深刻变化,其趋势不仅是地位越来越稳固,而且地位越来越高。
仅从世界日报发行量排行榜来看,这个趋势就十分明显:
2003年,世界报业协会公布的第一个世界日报发行量前百名排行榜上,只有16家中国(大陆)的报纸,最好名次为第10名,半数上榜报纸的名次在50名之后,与印度上榜报纸种数并列第三的位置;日本不仅以20家日报上榜名列第一,而且把持着前5名;美国以19家日报上榜屈居第二,最好的名次是第9名。
2004年,中国上榜报纸增加3家,共有19家日报上榜,比印度多2家日报上榜,与日本并列第一,取得的最好名次是第9名,9家日报的排名在50名之后。
2005年,中国大陆上榜日报达到23家,与此同时,香港1家、台湾4家日报上榜,仅中国大陆上榜的报纸种数就比位居第二的日本多3家,比位居第三的印度多6家,比位居第四的美国多15家,在发行量上,堪称世界日报第一大国。
2006年,中国大陆上榜报纸数量遥遥领先,共有25家报纸上榜,比位居第二的日本多5家、比第三位的印度多8家、比第四位的英美多19家。
中国上榜日报数量如同芝麻开花节节高,不但是中国报业不断发展壮大的时代缩影,而且是中国报业从数量扩张型发展转向以质量提升型发展的写照,更是以省级党报为主的日报系统结构更新的历史性纪录。
从上榜报纸类型看,除《人民日报》、《广州日报》、《南方日报》等屈指可数的几家传统意义上的党报,《信息时报》、《中国城乡金融报》等专业或行业报的个别“黑马”外,其余都是党报系统的生力军和新生力量——晚报和都市报,它们都是新型的党报,以更加大众化的语言传播着党和政府的声音。由此可见,进一步巩固和提升我国报业世界地位的关键在于:加速以党报为主导的日报系统的结构性革新。这个结构性革新的关键在于,把关注民众的疾苦放在首要位置,把最大限度地方便广大读者放在重要位置,加快新闻报道内容的调整、报道形式的改革。当然,还必须在与网络等新兴媒体的竞争中与时俱进,自强不息。
保护和珍惜多样性的语言文化
汉语,已成为全世界报纸使用的第一大语言。这既是挑战也是机遇。
现在全世界大约有5000~6000种语言,其中大约1/20的语言作为报纸出版的印刷语言。也就是说,目前全世界出版的报纸使用的语言不到300种。从报纸数量看,汉语无疑是全世界第一大语言,其次是英语、日语、印度语等;从2006年世界日报发行量前百名排行榜看,汉语依然是世界第一大报纸印刷所采用的语言,尽管在语言种类上只是其中的1/22,但是印刷的报纸种数为1/4!其次是日语(21种)、英语(18种)、印度语(6种)、俄语(4种)、朝鲜语(4种)、泰语(3种)等。
特别值得一提,或者说需要重视和反思的是,上榜的73种亚洲日报代表着亚洲的14种语言文化,这是亚洲多样性文化整体崛起的标志,是亚洲人民的骄傲。同样,上榜的20种欧洲日报代表着欧洲的8种语言文化;与欧亚大陆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北美洲上榜的7家日报为清一色的英语报纸,这恐怕可以视作是人类历史上最惨痛的文化压制的一个缩影。
语言和报纸本来是地域性非常强烈的社会现象。但是随着计算机和网络的普及,这种属性正在被颠覆,任何语言和报纸只要上了网络就完全突破了地域的限制,变成了世界性的语言和报纸。因此,那种以地域来划分报纸市场的时代正在被以文化认同划分市场的新时代所取代。这是所有报纸面临的一个巨大挑战。
正是越来越多的报纸将基于网络和利用网络,开发汉语报纸市场,中国本土报纸面临着空前的挑战。说是挑战,是因为世界上越来越多的媒体瞄准了汉语的读者市场,纷纷推出了媒体的汉语版本。
且不说包括星空卫视、英国广播公司、德国之声等广播电视领域的汉语频道不断增加,仅在报刊领域就不断涌现出新的汉语版本。除了新加坡、马来西亚、越南等周边国家出版中文报纸外,一些传统的外国报刊也纷纷推出了汉语版:在韩国,已有《东亚日报》、《朝鲜日报》等推出了汉语版本,远在大洋彼岸的美国《华尔街日报》、《商业周刊》、《财富》杂志、《福布斯》杂志、《哈佛商业评论》杂志、《国家地理》杂志、《男人帮》杂志、《科学美国人》杂志、《大众科学》杂志等;英国的《金融时报》、《自然》杂志、《英国医学》杂志;德国的《国际政治》杂志;澳大利亚《时代报》(Th eAge)等媒体也纷纷推出了汉语版本。
面对日益激烈的汉语报刊市场竞争,如何维护和增强中国大陆报刊在网络环境下世界出版业核心地位,如何保护汉语媒体市场在激烈竞争环境下中国报纸的语言多样性,已成为一个比较紧迫的问题。
国际地位与报业领导地位的反差
按照目前发展态势,中国在取得世界第一报业大国的地位后,正朝着世界第一报业强国的目标迈进。可以预见,如果未来10年能够平稳顺利地发展,中国有望成为世界第一报业强国。
这个判断来自对最近几年趋势的分析。作为世界第一报业大国兼强国的日本,其报纸连续5年把持着世界日报发行量前百名排行榜前三名的位置,但是数量的下降已是不可阻挡的趋势。2006年上榜的21家日本报纸中,接近半数报纸发行量趋于上升,有10家的发行量则呈现下降态势,尤其是处于榜首的5家日报的发行量都呈下滑状态。以排行榜上第一名《读卖新闻》、第二名《朝日新闻》为例,2006年与2003年相比,分别下降了26万份、44万份,发行量都正在以年平均1%的速度下滑。
而2006年我国上榜的25家日报当中,虽然同样有半数报纸的发行量呈现下滑趋势,半数报纸表现为上升势头,但是处于前40位的8家中国报纸中,6家显示上升的状态,如《南方都市报》以年平均超过12%的速度在成长,《齐鲁晚报》以10%的速度在壮大,《参考消息》、《扬子晚报》基本上以4%的速度在攀升。当然,从绝对量上考察,这些报纸与榜首的日本几家报纸千余万的发行量差距甚远,但如果按照这样的趋势发展,并能较成功地应对新媒体的挑战,中国报纸未来将可能登上世界日报发行量排行榜的榜首,从而在日报发行总量、上榜报纸种数、榜首等三项指标上稳居世界第一,朝着从世界报业第一大国向世界报业第一强国的历史性转变迈进。
如上所述,在全世界发行量最大的100家日报当中,73家来自亚洲,其中64家来自中国、日本、印度等3个国家,可见这3个国家确确实实为世界报业的核心。可是,与这个形势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在全球报界,无论是亚洲报纸发行量的国际地位与在行业领域的领导地位之间,还是中国、日本、印度报业的国际地位与行业领域的领导地位之间,都存在比较大的差距,甚至存在着巨大的反差。这是一个值得中国以及亚洲报界,乃至全球报界深刻反思的现象。
无论欧洲还是北美洲,也无论是英国还是美国,无论是其报纸总的发行量还是其上榜日报种类和数量都不及亚洲、都不及中国,但是他们的管理层居于世界报界的领导地位,尤其是中国、日本、印度,虽然这3个国家的报纸数量和上榜日报数量超过了欧美任何一个国家,但是在这个领域里基本上没有发挥领导作用。要改变这种状况,我们亟待加强自身的国际活动和领导能力的建设,着眼未来就要迅速、彻底地改造我国陈旧、落后、浮躁的新闻教育。这是中国报业乃至中国传媒业面向世界、走向世界的基础。